风中飘摇的落日,没有山水中起承转合的诗意。旧时飘渺的古道,此刻穿越迷途在梦中寻找。花非花,雾非雾,何处是通途。
孙传庭,临危受命奔赴陕西平定民军之乱。一役歼灭高迎祥全部,崇祯大喜。遂命孙传庭驻守潼关,整顿军备入豫剿灭李自成部以解开封之围。
乱世人心浮动。大明王朝早已摇摇欲坠,百病沉珂。于此时,想成事何其之难?
对于孙传庭而言,军队伤亡大半,朝廷已无饷可发,军中粮草急缺,军械粗制滥造。而此时军中突发瘟疫,朝廷催战的牒文似雪片般飞抵潼关。战亦不能,守亦不行,此时的孙传庭进退两难,处境甚为险恶。
边境驻军自古有屯边支军的传统。即可保卫边疆以防外敌入侵,又可自产自足补充军粮。明朝末年,边境所有军田均被当地土豪劣绅瓜分贪占据为私有,且常年逃租避税。孙传庭据此想通过向当地乡绅募集军饷的方式强军守边。但这只是孙传庭的一厢情愿,此时似乎我们又能窥探其内心深处的那份“书生意气”。
他,所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大明,在那些土豪劣绅看来,只是形式上大明,与他们无关,更与他们所据有的财富无关。此时,或许开始明白国家与民众有时在某些人眼里是不能划等号的。但孙传庭毕竟不是单纯的读书人,我们前面已经讲过,孙传庭人长的很白,但手很黑。对了,关键是心更狠。于是,他用对付民军的方式终于募齐了军饷。
对其而言,虽然此时国将不国,但其心中所秉持的那份信念或许也似乎开始动摇。
军饷已毕,而瘟疫横行。此刻出场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猛人,却也称得上是奇人。而且他与孙传庭有几分相似,也曾弃官而去,不同的是他离开的那一刻,便再也没有想着回去。
他,是明朝末年的御医,后为自己救死扶伤的职业追求而弃官云游四方的吴又可。
吴又可,一介游医。后因帮助孙传庭控制军中瘟疫而被留在军中做了医官。医者,心中更有其内心所秉持的正义。而对于孙传庭而言,他所考虑的便是全局,就是在必要时机他要做的更多是利益的权衡取舍,至于他所关注的更多是秩序,一种于飘摇中残破不全的秩序。两者所追求者不同,并无实质意义上的是非之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当孙传庭准备让吴又可作为随军医官跟随其出关征战之时,其便不辞而别,回了苏州老家。
或许,我们依然记得明朝末年虽是风雨飘摇,动乱不堪。但对于当时相对闭塞的交通而言,此时的江南却是一片繁荣安定。吴又可回归故里,潜心研究自己的医术并最终著成《瘟疫论》。吴又可领先世界200多年研究病毒传播学,其所著《瘟疫论》更是奠定了中医治疗传染病的理论基础。其中所记载的经方“达原饮”在“非典”期间受到奇效。
孙传庭,出关不久便战死于潼关。与其夫人冯氏合葬于山西下花村,其陵墓于文革期间被毁。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祯自缢于煤山(今景山公园),其陵墓至今完好。
当一场战争丧失正义的根基,至于所谓的胜负便已了无意义。医者舍身济世,兵者屠戮为生。不同的方式,却有着相识的目的,但其中的价值与意义却又截然不同。
一段历史,总会在后人的不懈探寻中得以最终的还原,但一切都已是既成的事实。
一个王朝,总会在岁月的长河中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但最终留给我们的都将是时代的背影。
春光难遇秋草,朝云暮雨,空空寂寥。
记忆在梦中寻找,轻轻来,静静去,似花似雾。
问君可曾看清楚,这世间轮回,终归尘土。
劫中劫,梦中梦,何必固执的无助。穿过迷途便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