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时。
每每此时总会艳羡那些在春光恣意之际便热衷于背着背包四处游逛的野游族,他们总是会享受春日的,懂得体会春意与阳光的温柔,草长与莺飞的烂漫。然而每每此时的我,也只是艳羡罢了。春乏与懒散如同跗骨之蛆在我的手脚与身体里如影随形,固步自封的,只能透过办公室带着一些暗绿的玻璃围墙朝外望去,眼见着温暖的阳光透过冷色调变成一种冰冷的颜色。而本应温暖的身体即便在这和煦的春日也无法阻止的冰冷,如同身陷囹圄。
每当想要出去走走,身体和皮肤在接触到炙热的阳光的那一刹那便开始叫嚣——无论是手脚还是心脏,无论是身体的哪一处仿佛都在与窗外的世界抗议,他们宁可永远被关在昏暗的仅剩寸豆灯光的室内也不愿碰到令万物复苏的一米阳光。
没有人不知道这是一种病态。
如同很多人常年蜗居下泛着病态苍白的皮肤,带着深度近视的眼镜,眼睛永远似睁非睁,思维于其他事情上永远慢上半拍,但对于感兴趣的事物则会兴致勃勃、如数家珍,废寝忘食……我们将这种状态叫做宅,再严重点叫做“死宅”。我们不愿意走出我们的世界,也不愿意世界将我们坦露在外;我们不愿意接触阳光,也不愿意让这份阳光沾染这个被房间封闭的个人世界……
然而心中的艳羡却始终有增无减。
如同在泥淖中深陷的人渴望一根救命的稻草,涸泽之鱼会渴求一滴生命之水,常年被黑暗笼罩的人会期冀一份阳光将他们的世界照亮一样。蜗居已久的死宅族,其实也会有份期待的吧?只是被自己禁锢的久了,身体的机能僵化了,于是就连思想也一同被囚禁被限制。如果有一天,呆在一个小小的天空久了,会不会如同井底之蛙一样觉得,自己的世界其实就是没有阳光浸透的,这个世界就是只有一点灯光的,这个世界就只有窗户之内和窗外看到的那么小小的一块呢?
是该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