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知所起,深入骨髓,是最冷的人性。”
——《恶意》东野圭吾
《恶意》与《白夜行》、《嫌疑人X的献身》、《解忧杂货店》一并被称为东野圭吾的四大杰作,《白夜行》的爱情令人绝望、《嫌疑人》的反转出人意料、《杂货店》的温情引人入胜,而读完《恶意》却让我五味杂陈,犹如坠入冰窖。
在《恶意》里,野野口和日高从小就是同学,日高才华横溢、出身优渥,更难得的是他有正直的人品。他对家境、能力均不如自己的野野口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总是竭尽所能的帮助野野口,并且真诚的对待身边的人。
而野野口,他不但没有日高的家境和才华,而且他也没有日高的人品,即使日高处处维护他,宽容以待,他在内心却极度憎恨这位朋友:“我就是恨你,明明你那么善良,我恨你抢先实现了我的理想,我恨你优越的生活,我恨我当初如此不屑的你如今有了光明的前途;我也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恨自己的运气不够才能不够。我把对我自己的恨一并给你,全部用来恨你。让你带着世人的骂名下地狱。在你死后,我再继续恨你。”
野野口把对朋友的嫉妒和对自己的无奈一并化成了毁灭的力量,最终他杀死了自己的朋友,走向了黑暗,化成了魔。
有时候我们会感到困惑,为什么我真诚的对待别人,别人却不会真诚的对我?为什么我不遗余力的帮助别人,最终却换来了别人的恨意?我哪里招惹他了?而对那些人格比较弱小、地位低微的人来说,你的优秀就是对他的一种招惹,因为你的好反衬了他不好,你的善良宽容反衬了他的自私狭隘,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是遥不可及。而这种自卑的感觉逐渐演化成了一种屈辱,是你让他的卑微无处躲藏。
长期的对比会让人产生不适感,而这种不适感如果不能及时消解,便会成为嫉妒。嫉妒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感觉,如果一个人说他从未嫉妒过别人,大抵是不能相信的。嫉妒会让人感觉羞耻,而外露的嫉妒令人生厌。看到别人的优秀和好运时,有些人会感到不安、气恼甚至羞辱,同时感到一定程度的憎恨,以及具有相同优势的渴望。
每个人心中的都有光明和黑暗,并且可以互相转化,把黑暗转化为光明,需要强大的人格力量,而从光明到黑暗,往往就是一念之差。如果别人的正直、宽容、真诚映照出了这种人内心的邪恶、狭隘、虚伪,他可以选择改进,逐渐向优秀的人靠拢,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放任,给自己的缺陷找各种借口,建立起自己的防御。可以如果防御被拆穿呢?他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真相,看到丑陋而真实的自己,而这个自己让他觉得羞耻并产生巨大的敌意,甚至会衍生成恨意,他憎恨自己,并且更加憎恨那个比他优秀的人。
人的心理是最难琢磨的,它不像天平,放上去相同的砝码就能够保持平衡。你对别人好却不能奢望别人也对你好,你为朋友两肋插刀也难保别人背后放箭,因为人的感受,始终是个变量,难保你用爱和恩惠换来的却是狼心狗肺。我们为别人做了什么顺理成章的也期望同样的回报,这其实也是一种执念。
看到黑暗却仍然相信光明、体验过悲伤却仍能追求幸福,那你的世界就还是会光明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