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梦境,缥缈,虚无,又无限真实。
青石板路上的踢踏声,又在耳边徘徊了很多很多年。
我们总是在流浪的路上,不断地和乡愁纠缠。纠缠的结果,无外乎是一次次意料中的心伤。一个远离族人、远离家乡的人,在文字中谈起乡愁,似乎比偶尔脱口而出的乡音更沉痛。当然,我们也无数次在余光中的乡愁中柔肠百转,也在亦舒的泪眼迷蒙中自我安慰,但终究是回不去的故土,安不下心的远方。
我们不愿意回去的平生里,愧疚的是还未完成的理想,有不想去承认的错误,和再也见不到的人。我们假装着昂首挺胸、君临天下,但从未将自己置身于想去完结的梦境里。
《芳华》里我没有理解到追忆,而是追悔、领悟和遗憾,很多的未能来得及,很多的当时不敢,很多的抓不起来的勇气。多少人在时过境迁后独自伤感,暗自垂泪。可能青春时光,总是充满缺憾,而人到黄昏时,才会有悲天悯人的徒然思绪。我们总是要到时光带走了所有的梦想后,才理解了自己的人生。
人生几多风雨,人们都是不断地在辉煌里享受,又在断壁残垣里成长。谁能声称自己的人生风平浪静?谁又能说自己没见识过跌宕起伏?只是一番争斗后,内心确实是归于平静,只待到合适的时机,因为一句话、一个故事、一段曲子,或者一位旧人,将积淀许久的生命沉渣掀的波澜壮阔,然后我们在无尽的追忆和悔恨中感叹流年,最终再次尘埃落定。
如此反复,如此跋扈。
我们早已习惯了风月变幻,习惯了跋涉征程。所以,过多的感慨似乎有无病呻吟的嫌疑,可是我们又无法忘怀在逝去的青春里,那个曾经个性飞扬的自己。
我的青春,留在江南的故乡里,留在我日思夜想的大别山脚下,留在我惯看秋月春风的记忆里。